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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5章 不懷好意的何公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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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了李賀,自然是不能同行的,也不能讓李賀知道自己是蕭東離的身份。李賀生性多疑,若是得知他是當朝三皇子。未必會吐實。

而目前最重要的,是那個木盒子。

盒子裏的秘密,一旦被揭穿,朝廷上下多少官員都會受到牽連,更何況還有上官家的份。

想必上官鳳此刻也是寢食難安,但上官鳳畢竟是丞相,若無真憑實據,倒也無人能扳倒。

李賀被青墨喬裝易容成尋常的家仆送上了船,這船上的人皆知蕭東離的心腹,故而倒也不怕露陷。

“三爺。就這樣帶回甘州嗎?”青墨問。

雅閣內,蕭東離斜睨他一眼。“不然你以為呢?送回東都?那盒子沒在手上,人也就沒有那麽大的價值,所有人都會盯著禦羽山莊。”

“那三爺的意思?”青墨一怔。“丟給十一王爺?”

“這爛攤子只有到了十一皇叔的手裏,才能就此罷休。”蕭東離清淺吐出一口氣,青墨取了一塊皮,遮去了他眉心的朱砂。

“既然找到了李賀,那麽爺你……”青墨遲疑了一下,“還要回甘州嗎?”

“來都來了,豈有打道回府的道理?”蕭東離輕嘆一聲,“就不怕父皇起疑心嗎?”

青墨點頭。

事實上。李賀也不是沒有想過要逃走。但是天下之大如何才能有他的容身之所。本來他這一趟逃離,也是沖著甘州去的。

因為甘州地界上有個十一王爺,當年十一王爺在皇帝登基的時候,與朝廷有個井水不犯河水之約。去甘州,無疑是最好的選擇。

當然,想入甘州城,那也是極為困難的,尋常人根本進不去。在世人眼中,甘州就是一個獨立的國度,皇帝管不著,一切任憑十一王爺說了算。但如今有禦羽山莊在,進甘州就有了可能。夾狀央血。

只要不拿出木盒子,李賀確信,無人敢殺自己,他會一直安全下去。

所以他也不逃,穩穩的坐在船艙裏。

船過了江中道,直抵北淵,取到北淵直上甘州。

十一王爺……

蕭東離端著酒,略帶無奈的笑了笑,眉目間斂盡世間風華。

金飾流光,雙眸微斂,這一世動蕩,他要自己掌握。

青墨緘默不語。

見他又開始吹塤,青墨便知道,他必定又想她了。

浪花居門口。

上官靖羽緩步走下馬車,那一襲名貴的羅裙,趁著她白皙如玉的肌膚,精致無雙的五官,可謂相得益彰,正當好處。

青絲輕挽,碧玉妝成,明眸皓齒,如畫中走出來的人兒。(s. )

“姐姐可要小心一些。”上官致遠上前,壓低了聲音道,顯得格外戒備。

上官靖羽看了他一眼,“小心什麽?”

一道走下來的海潤道,“小心桌子底下的花花腸子。”

她輕笑,“我倒也罷了,只消你們兩個別搭進去就是。”

正說笑,何書成從裏頭走了出來,殷勤的帶著眾人往雅間去了。這浪花居乃是玉龍府最好的酒樓,雖說比不得東都,但也算得上小有名氣。

同席而坐,隨行的還有廖青峰以及不少玉龍府的大小官員。

海潤冷笑道,“小女初來貴地,得諸位大人如此盛情款待,真是汗顏!”

這話說得前後不搭,眾人皆面面相覷,心懷異樣。

桌上的氛圍陡然變得尷尬起來,所幸還是廖青峰解圍,“海大人真是福氣,小姐一臉福相,真當是大富大貴之容。”

海潤也不客氣,“那是自然,她這廂大富大貴的命格,你們都比不得。”

可不是大富大貴嘛!

她可是相府千金,也是將來的二皇妃。

但這話聽在別人的耳裏,倒有點別有意味的錯覺。大富大貴,這廂不送禮,何來的大富大貴?

其中一人起身道,“海大人,我這廂有一尊白玉佛,想送給小姐作為見面禮,還請海大人笑納。”

海潤看了上官靖羽一眼,兩人眼神一交匯,海潤驟然起身,直接怒道,“你當我是什麽人,竟然拿這種東西來汙蔑本官。簡直豈有此理!”

語罷,海潤甩袖將走。

楞是被廖青峰拽住,“海大人何必生氣呢!小小意思,是為了給小姐洗塵接風,倒也沒有別的意思。這樣吧,我來做個主,這東西呢若是配小姐,委實不妥。小姐氣質如蘭,這等俗物豈可般配。我這裏有一軸張旭狂草,想送與小姐,也不知海大人可能消消氣?”

海潤一怔,果然沒有吭聲。

那廖青峰只道自己押對了籌碼,這才笑道,“好了,都是自己人,大家夥就不必如此拘禮了。”

一頓飯吃下來,諸位大人都向海潤敬酒,那海潤的酒量可不是蓋的,楞是把所有人都灌醉,連廖青峰都有些七葷八素的。

上官靖羽坐在一旁沒有說話,只是慢條斯理的吃著菜。扭頭卻見身邊的上官致遠,虎視眈眈的盯著眼放精光的何書成。

她低頭輕笑,到底這上官致遠年歲太輕,這樣的場合,還是有些意氣用事。

“海姑娘,可否敬你一杯?”何書成終於逮著機會。

“不行!”上官致遠直接否決。

上官靖羽也不答,照樣若無其事的吃著菜。

戰場上,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。

然則情場上,卻剛剛相反。

得不到的,往往是最好的。

何書成有些著急,“上官大人怎的如此護花,難不成連公平競爭的道理都不懂嗎?”

這一句公平競爭,讓上官靖羽險些將菜卡在咽喉裏,見狀,上官致遠急忙端了一碗湯遞過去,“小心噎著。”

上官靖羽抿了兩口湯這才緩過勁來,薄唇微啟,聲音恰似珠落玉盤,“何公子莫要見怪,阿靖不會飲酒,這廂就以茶代酒。”

說著,她端起一旁的茶杯,淺淺的抿了一口。

何書成自然是受寵若驚,二話不說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。

一回頭,海潤已經喝得差不多了,這一幫大人,悉數被他灌趴下。而他自己……海潤的酒品本就不好,這個在福源鎮,上官靖羽也是見識過的,當下便起身道,“煩勞上官公子,送家父回去。”

上官致遠當然明白上官靖羽的意思,緊忙去攙了海潤起身。

“諸位大人……”

還不待上官靖羽開口,何書成已經吩咐底下人,將各位大人都攙起,一個接一個的送回去。

好不容易攙了海潤出門,海潤卻開始說酒話,罵罵咧咧跟當初在福源鎮所差無幾,“你們這幫王八犢子,哪天別落在老子手上,老子……”

“爹,你莫說胡話。”上官靖羽輕嘆一聲,朝著上官致遠使了個眼色,上官致遠急忙與底下人擡著海潤上了馬車,哪知海潤一口汙穢吐在了車內。

“海姑娘,不如讓我送你一程?”何書成最會見縫插針,那浪蕩公子哥的習性更是隨處可見。

車上彌漫著一股子味道,上官致遠蹙眉,卻也不好說話。

上官靖羽蹙眉,“請上官大人送家父先行,我這廂馬上趕回去。”

上官致遠張了張嘴,卻見上官靖羽朝自己使了個眼色,便也只能點頭鉆進馬車裏。馬車內一股子酸臭味,他自然也不願上官靖羽坐進來。然則海潤醉了,不看著他,又怕會出事。

何書成的馬車委實裝飾得極好,坐在軟綿綿的墊子上,上官靖羽保持著女子該有矜持。只是……這馬車似乎並非朝著府衙而去。

嬌眉微蹙,指尖挑開車窗簾子,上官靖羽驟然轉頭盯著唇角噙著邪笑的何書成,隨即冷了眸,“你要帶我去哪兒?”

何書成撫著腰間的玉佩,瞇著眼睛不懷好意的看著她,“一會你就知道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她半怒半嗔,面色微紅,在微光中卻愈發的迷人。

“放心吧,你是海大人的千金,我自然也不敢亂來,等著到了地方,你一定會喜歡的。”何書成一雙眼眸,不時在她的胸口與腰間游走。

她只覺得作嘔。

在馬車內,何書成倒也規矩。

等著馬車停了下來,何書成第一個下了車。

上官靖羽看了看自己袖子裏的東西,所幸還在,這才緩步下車。

下車那一瞬,她的眼神稍稍一滯。

這是江邊,無數的河燈在水上漂浮,隨風搖曳,前後擺動。明亮的燈火,倒映著她舉世無雙的臉,映在她的眸子裏,如星辰璀璨。

“這玉龍府每逢除夕降至,家家戶戶都會放河燈,如今還不到時候,否則看見得更多。”何書成走到她跟前,“我親自做了一個河燈,不知小姐賞不賞臉,與我一同放河燈?”

上官靖羽嬌眉微蹙,“你會做河燈?”

何書成這樣的紈絝子弟還會這項技術活?八成是讓底下人給拾掇的,自己白撿便宜。

那何書成氣不喘臉不紅道,“為博美人輕一笑,縱然不會,也該學著。”這話說得,就像江裏的河燈一般,何其光鮮亮麗。

上官靖羽也不拆穿,只是淡淡道,“我不會。”

“我教你!”下一刻,他接過家仆手中的蓮花河燈,並且快速的置於上官靖羽手中。他的手,直接包裹住了上官靖羽的手,笑得何其猥瑣。

“公子請自重!”她冷了眸,奈何論氣力,她是絕對比不得眼前此人的。是故也唯有冷靜相待!

好在那何書成也不是個毫無頭腦之人,隨即放了手,竟笑道,“阿靖姑娘,長得這樣美,想必東都城的公子哥們,早已趨之若鶩了吧?”

“這個,就無需公子費心了。”她將蓮花燈放在水面上,繼而轉身就走,“煩勞公子送我回去。”

哪知何書成一把拽住她的手腕,“既然來了,不如咱們痛飲幾杯!”

音落,竟不管不顧的扯著她往一旁的亭子去。

何家的家仆見狀,只得驅車離開。

公子的毛病犯了,他們這些人見慣不怪,自然要避得遠遠的,免得公子爺一動怒,誰都別想好過。

亭子裏早已備下美酒點心,可見何書成根本早有預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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